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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国藩：何为修己治人之道？

东北五叔 五叔看世界
2024-09-06

《创作谈｜我的六篇阅读量10万+文章》
《曾国藩：独知之地，慎之又慎》

一


曾国藩说，修己治人之道，止勤于邦，俭于家，言忠信，行笃敬四语。

“修己”是说自我修养、自我提升；

“治人”语出《孟子·滕文公上》“劳心者治人,劳力者治于人”，说的是统治别人、管理别人、影响别人或引导别人这样类似的意思，反正是不受制于人；

“道”在这里就不要作太过深邃的理解了，只做最简单的解释：指的是路径或方法的意思。

他说的是：自我修养、影响别人的途径，只是这四句短语：

第一是勤于邦；第二是俭于家；第三是言忠信；第四是行笃敬。


二


第一是勤于邦。

“勤”的第一个意思是劳累、辛苦；第二个意思是尽心尽力地去做。

“勤于邦”出自《尚书·大禹谟》“克勤于邦”，是舜评价大禹时用到的词，夸奖大禹能够尽心尽力地为邦国效力。

舜在后来为什么把帝位传给了大禹？据说是因为大禹治水有功，造福了万千百姓；并且在治水过程中三过家门而不入，一心扑在工作上。
这个“据说”不知道真假，如果真的三过家门而不入，绝对配得上“勤于邦”的说法。

另一个“勤于邦”的典范是诸葛亮，“鞠躬尽瘁、死而后已”，成为万古传颂的楷模。

曾国藩则是另一个楷模。
他身体羸弱，从30多岁的时候就开始病痛不止，失眠、心血管疾病、皮肤问题长期困扰着他，就是在这样的身体条件下，他留下了1600万字左右的文字资料。
这太难了，原因是如下三点：

一是现在我们全职的写手，一天在电脑上能敲3千字已经不得了了，这样一年大概能输出100万字，要如此高强度地坚持16年，才能达到1600万字的规模；

二是曾国藩那时候没有电脑，没有水笔，也没有铅笔，只有毛笔，单单是用毛笔随便抄上1600万字，工作量就够吓人的，但曾国藩留下来的是传世的1600万字，还有些可能写得不满意、推倒重来的文稿，这样一来，他写的字远远多于1600万字。

三是曾国藩是晚清重臣，迎来送往络绎不绝、大事小情无休无止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传下如此大量的文字，不“勤 “是不可能的——这里的”勤“是指它的第一个意思：劳累、辛苦。

在曾国藩留下的文字中，其中有大量的奏折，有些奏折值得说道说道：

一是在做京官时，刚上台的咸丰纳言，曾国藩表现出喷青的本色，连上了几道疏痛陈弊端，还指出咸丰的毛病，惹得咸丰火冒三丈，都想杀他了。

二是在和太平军对峙时，面对咸丰的瞎指挥，他上奏说明利弊，敢于坚持自己的观点，事后证明他的坚持是正确的，是取得最后胜利的关键因素之一。

这两类奏折体现了另一种勤，指向它的第二个意思：尽心尽力地去做。


三


第二是俭于家。

“俭”也有两个意思：一是指节省，这是广为大家所知的一种含义；二是指不放纵，这个含义可能不那么为人所熟知了。

“俭于家”出自《尚书·大禹谟》“克俭于家”，也是舜评价大禹时用到的词。

要持家，节俭是重要的，这可以说一种家风。

对于大多数人来说，日常吃穿用动都还是知道节省的，铺张浪费是不好的、有多少钱就办多大事，其实，说白了，大家不高消费、不住大房子、不开豪车，不是因为不喜欢，而是因为没有钱或钱不够。

有了钱，大多数人是会大手大脚去花的，并让别人都很容易知道他有钱。

有钱但是不放纵是很难的，因此从根本来说，还是不要那么有钱，起码曾国藩有这样的想法，“故立定此志”：

一是“决不肯以做官发财”：做京官十多年，曾国藩到处借债，有一段时间可以说是拆东墙补西墙；曾国藩极少寄钱回家，不管是当京官大员还是做封疆大吏。

二是“决不肯留银钱与后人”：他说后人有出息，根本不用留钱给他们；后人没出息，留的钱越多造孽越深重。

可以看出，曾国藩所说的“俭于家”不是“节省、节约”这么简单。


四


第三是言忠信。

“言忠信”语出《论语·卫灵公篇》，意思是说话讲诚信，说到就该做到。

大家都会对身边的人有一个基本判断，认为有些人的诚信度高一些，有些人说话不怎么靠谱，还有的人满嘴跑火车，根本不可信。

换句话说，每个人都会在内心里为对方打个分。从这个角度来说，诚信确实是建立个人品牌的重要品质。

做不到，可能也不能直说做不到，但起码不要拍着胸脯说做得到，中国文化底蕴那么深厚，总能找得到妥当的方式：拖延表态、语焉不详、混淆话题、含糊带过等，都是可以的。

不要给了别人希望，但却达不成；能有把握做到的，大家才能答应，因此99%以上的时候，大家的回答不要那么肯定，“试试看”、“也许可行”可能是更为合适的回答。

曾国藩有一个例子，我觉得不只是体现出他的“言忠信”，更体现了他对人性的深刻认识。

平定太平天国后，湘军大概有3000万两银子的费用要报销，那时候又没有认证发票这一说法，报销的凭证多了去了、手续烦杂得很，这都不说，还得有一笔辛苦费给到户部（清朝财政部门）的那帮人。

这笔辛苦费是多少钱呢？40万两银子。

曾国藩觉得太多了，根本拿不出来，他于是到处找人疏通，谈了好几轮，最后商定的数额是8万。眼看着再也没法再低了，曾国藩咬着牙答应了下来。

就在这个时候，太后觉得曾国藩带着湘军立下了盖世奇功，就特别恩准，让曾国藩不用走报销流程。

不报销就没有户部那帮人什么事儿了，他们失望极了。

曾国藩在谢了太后隆恩之后，还是决定将8万两银子给到户部的那帮人，一是因为一经答应了，说到就该做到；二是因为以后总还有其它的事情要找到户部的。

可以想见，户部的人收到8万两银子照给的消息，会是多么喜出望外，他们在以后又会多么愿意为曾国藩出理事情？

“言忠信”看起来是对自己的一个自我保护方式，实际上也是改善和建立人际关系的一条秘诀。


五


第四是行笃敬。

“笃”指的是厚道、诚实；
“敬”是说恭敬、尊重；
“行笃敬”语出《论语·卫灵公篇》，意思是说行为厚道恭敬、以诚待人。

中华文化推崇的就是含蓄、谦恭，不推崇出头或者强出头，“出头的椽子先烂”、“枪打出头鸟”等，都是很好的古训，也是保身的秘诀之一。

确实，表现得谦虚、低调一些是没错的，适当的把自己的姿态放低，可以免遭一些不必要的、没来由的攻击。

我看曾国藩的文字，总是感觉他就是一个谦恭礼让的长者，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的官僚气息或傲慢姿态。
就算是对人恨之入骨，他表现出来的都是温文尔雅、恭敬备至、一板一眼。

他的隐忍功夫惊人，秘诀是八个字：“好汉打脱牙和血吞”。
自己心中有数就好，别人怎么待我那是别人的事，我厚道恭敬、自以诚待人，这是怎样的雅量？又是多高的修身境界？

有了这样的修身境界，曾国藩治人而不受制于人，他的门生故吏遍天下，有一段时间总督、巡抚有一半出自湘军，当真不愧是清朝中兴的第一名臣。

六


曾国藩说，终身用之有不能尽，不在多，亦不在深。

“有”同“犹”。

他是说：一辈子都可以用“勤于邦，俭于家，言忠信，行笃敬”来修身，可见话不在多，也不在于要说得多么深刻。


——全文完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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